向嬷嬷手起刀落,砍掉四根树枝,盛在托盘上。
阳光男孩喊了一阵便停下,似笑非笑看着好运生。
好运生低着头,本以为抓住机会,把阳光男孩削成人棍彻底废了,可却被轻易化解。
好运生心道,没想到替命木童那般强大。
“儿啊,最后一刀,再忍最后一刀。”诡母的声音颤抖着。
向嬷嬷高举杀猪刀,双目黑油化作漩涡,尖声道:“剖瓜喽!生娃喽!白胖小子落地喽!”
对准阳光男孩胸前的西瓜竖直剁进去。
咔嚓!
西瓜两分。
黄皮绿纹,白子白瓤。
西瓜下,一根较粗的槐树段一分为二,中间汩汩流着血。
阳光男孩遍身污血,血中一条条淡黄色的条纹宛如小蛇,在全身爬动。
就见那淡黄色的条纹慢慢蠕动,最后钻进婴孩身体之中。
好运生左侧鬓角的头发突然白了一小半,一小撮头发扑簌簌落地,有白有黑。
每个夜卫脑后都掉了少许头发,以好运生居多。
阳光男孩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突然,一只大手猛地拍在自己后背,不由自主放声大哭。
“哇……哇……哇哇……”
婴儿的尖叫声刺破夜空,传遍山村。
五娘娘庙外,鼓声唢呐声重重乐器声陡然高亢刺耳。
村民们手拉手围绕着篝火急转,疯狂甩动头部,翻着白眼,吐着白沫。
诡母厅堂外,夜卫们望着被大白双手捧在半空的婴儿,头皮发麻。
“抱着我儿去洗百福吧。”诡母的声音从黑帷幔后传来,声音与先前不同,沙哑许多,苍老许多,带着浓浓的疲惫。
襁褓中诡婴送瓜
向嬷嬷将劈开的槐树段放在托盘上,双手接过阳光婴儿,轻轻举着,低声道:“请主母留在此地坐月子,我等必照料好一切。”
“去吧。”白色大手挥了挥,徐徐缩回如水的黑帷幔中。
向嬷嬷黑油眼窝急转,高举阳光男孩过头顶,大声尖叫:“请保生娘娘安!”
声音传到院子外,所有村民齐齐大喊:“请保生娘娘安。”
阳光男孩却伸手一指好运生,奶声奶气道:“你为何不请保生娘娘安?是想害我吗?向嬷嬷,害我之人,该当如何?”
“杀!”向嬷嬷高举阳光男孩,缠白布棍悬浮在左侧,滴血杀猪刀悬浮在右侧,缓缓走向好运生。
好运生惊得再次跪在地上,大声道:“请保生娘娘安!”
与此同时,他腰间玉佩碎裂,稀里哗啦散一地。
诡婴露出诡异的笑容,奶声奶气道:“这才对嘛。”
众人身上浮起一层层鸡皮疙瘩,夜卫们相互看了看,最后望向好运生。
好运生低着头,双拳紧握,若非玉佩保护,自己必然中大诡,倒血霉。
好运生心中越发忐忑,按照计划,自己凭借抱瓜功劳、多张福字等走更安全的不染解诡法,让阳光男孩走更难的诡染解诡法,谁知连连失败,竟然被逼请安,差点引诡上身。
“跟上来!”
向嬷嬷冷冷说完,高举满身鲜血的阳光婴儿,向百福仓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喊:“保生娘娘赐神水,撒落人间去霉晦!”
几个身穿百衲衣的女子一手捧着红漆木盆,一手甩动炊帚在前方洒水。
走到百福仓前,阳光男孩向门外望了一眼,村民聚集在庙门外,眼睛尽数化作黑油,幽幽地望过来,满面笑容,嘴角流涎,喉咙里发出呼噜噜野兽般的声音。
又向正殿门口望去,里面一团漆黑,只隐约见五尊雕像轮廓置身于最深的幽暗中。
向嬷嬷高举阳光男孩,尖声道:“保生娘娘赐神水,百福仓里洗污秽。”
众人眼见向嬷嬷将阳光男孩放在百福仓上,婴孩顺着粮食堆慢慢下滑,直至被粮食掩埋。
阳光男孩在落到福仓的一瞬间,身下的粮食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郁的鲜血。
噗通!
阳光男孩落入黏稠的鲜血中,鲜血灌进口鼻之中。
阳光男孩拼命挥动小手小脚,竭力保持平衡,但身体依旧慢慢向下沉。
眼前慢慢变黑,呼吸慢慢微弱。
“这是要死了么……”阳光男孩的眼皮慢慢合上。
百福仓外,众人紧张地望着。
突然,向嬷嬷两手扎进粮食之中,用力一提,将小小的婴孩提出来。
“咳咳咳……”呛血的阳光男孩疯狂咳嗽,口中喷着鲜血。
在众人眼里,这小婴儿白白净净,污秽全无,身上没沾染一点粮食,只是轻轻咳嗽。
“保生娘娘赐花袄,白胖小子入襁褓!”
向嬷嬷尖声叫着,就见一个女子捧着红绿相间宛如东北大棉袄的被子送过来,向嬷嬷将婴孩放入其中,迅速包好。
婴儿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