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已深陷其中,琴渊已经无路可退,用呼吸调整不安的心跳,走下了台阶。
“敢问,生病之人?共计多少?要来这里……几日?”
“三十……六人?,每日都要来,直到治愈。好了,前面就是?雅大人?所在?的地方,小的会在?外面候着,差不多了……自会来开门。”下人?说着便把门打开,见琴渊进?去?之后,便将?大门从外面落了重重锁。
要说这一路走来不担心是?假的,她一不知这雅大人?是?何人?,二不知生的是?何病,仿佛在?进?入这丞相府的那一刻,琴渊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
也罢,生在?这乱世之中,人?的命本就不值一提。
想?通了,整个人?也释然了几分,琴渊抬眉看了看四?周,环境虽说昏暗,只点了青灯一盏,却应有尽有。
远处的榻上,白沙帘内屈身坐着一人?,看身段还有散落的乌发,无论是?身形还是?气?质都让琴渊惊讶,在?这样?的乱世中,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位丞相身边的红人?雅大人?,竟是?女子!
安雅
看久了?, 琴渊觉得有?些失礼,清了?清嗓子,上前欠身轻道:“大人, 小人?乃城中渊芦馆大夫,王氏。”
声落后许久榻上的人都没有动静, 琴渊抬眉看去不由皱起了?眉头, 莫不是?生病的缘故,虚弱到无?法开口?
不管这位雅大人?是?否理自己, 琴渊自行起身先将药箱放在石玉桌上, 迈着步子朝着那身影慢慢走去, 抬手将帘子拉开, 挂在一旁。垂眉间只是一眼, 仿佛四周空气都凝固了?,琴渊承认她从?未见过如此脱俗静雅的女子,仿佛世间所有繁杂都与她无?关。
安雅一身白衣衬得她肤色如雪,闻声的她并未理会琴渊,始终紧闭着双眸。
琴渊仔细望着,感受着眼前?人?的每一次呼吸,那缕如墨的发丝慢慢的从?一旁滑落, 眉目轻颤,哪怕眼前?人?未动一下, 也因此而生动。若不是?在病中气色不佳, 眼前?女子的风采更胜现下。
“大人??”琴渊望完之后,自要开口问一问, 没想到眼前?女子一点都不配合, 依旧一动不动,想伸手搭脉却停在了?半空, 抬眉道:“大人?,我?需要先为你?诊脉才能了?解病况,失礼了?。”
停在半空的手继续伸向眼前?女子的脉搏,只是?稍稍一搭,琴渊目光微闪,本想收回?的手腕却被一股力量钳住动弹不得。
惊讶之余,琴渊才发现那静坐的女子,缓缓地睁开了?眸子。
相视下,女子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怕了??”
手腕处还渗着非常人?的冰冷,重要的是?那探不到的脉息,更让琴渊百思不解。拥有?这样的脉象和体温,早已命不久矣才是?,怎可能还会有?如此力气?
琴渊险些认为是?自己搭错了?脉,有?了?质疑的她决定?再探一次眼前?人?的脉息。
安雅将眼前?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松开手任由她再次搭脉,这源自她对医者本能的了?解。
时间慢慢过去,不管琴渊如何诊脉,结果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安雅身上的脉息弱到不认真去探,根本就探不到。
但钳住自己的力气,着实说不过去。
“来这里,你?不怕吗?不怕我?吗?”安雅垂眉看着手腕上搭着的双指,淡淡的声音响起。
“既是?丞相府要小人?来这里,怕又有?何用?”琴渊说完又无?奈一笑,“何况……哪里有?大夫怕病人?之说?只是?……这病症是?我?闻所?未闻,方才……失礼了?。”
这样随意的微笑哪怕透着无?奈,在安雅看来就像冬日?里迎面而来的春风,唇角微勾,试探道:“我?若说,我?已是?死人?,你?怕是?不怕?”
对视间琴渊眉心微蹙,语气略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大人?怎可乱说?”
“你?不信?”安雅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跟着一笑,“那要我?如何证明,你?才会信我?呢?”
“无?需证明,我?是?大夫。身为医者,来此就是?为了?给大人?看诊,我?既来了?,便不会轻言放弃。”琴渊满目认真,她不是?不信安雅,只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若眼前?人?真是?死人?,怎会跟自己交流?又怎会好好的坐在这里,有?这般力气?
“那你?打算如何做?”
琴渊深吸一口气,应道:“脉息虽然很弱,倒也还有?,大人?可否告知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面对眼前?人?的执着,安雅倒有?几分欣赏,摇了?摇头,“没有?。”
若换作以往,这样的病症多半会被归类到回?光返照,很显然这并不是?。一番查看除了?脉息之外,眼前?人?根本不像有?病。可越是?少见的病症,琴渊就越是?头疼,因为根本无?处下手。
所?以她决定?回?去好好翻阅医典,或许会有?自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