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吧?!”有人咕咚咽了下唾沫,紧张到忘记呼吸。
壮汉男子认真道:“你怎么知道就不会呢。”
说完,一脸复杂,“要知道,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被判砍头的人神情麻木,满脸绝望。
殷二老爷怒声:“闭嘴!你是流放之人中的一员,我们杀头的与你何干,咸吃萝卜淡操心!”
大个头又吸了吸鼻子,委屈道:“我替你们担心啊。”
殷家被判了砍头的人:“……”
殷二老爷盯着他,故意:“要不咱们换换?”
大块头疯狂摇头,“不行不行,圣上的旨意哪容我们肆意改动。”
“那就闭嘴。”殷二老爷冷声道。
活着的最后几天,他想安静,
二房的孙子抿着唇,小声问:“祖父,我听说被砍头的犯人最后会被丢到乱葬岗去,我们也会被丢到那里去吗?”
对上孙子的眼睛,殷二老爷心里一酸。
轻抚男孩的头,声音有些哑,“别怕,祖父陪着呢。”
男孩儿摸了摸脖子,没再说话。
殷大老爷看过来,殷家二房的人都没理他。
……殷大老爷笑的苦涩。
他知道,因为密道的事,几个弟弟都在怪他……
怪他自私,怪他只想到亲孙子,把他们当外人,可……他有苦衷啊。
那种情况,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他哪敢提?
看着二弟冷漠的表情,殷大老爷低叹一声,闭上了眼。
男人这边安静下来,隔壁女牢传出爆哭。
殷大夫人的嗓音最大。
听说夫君、儿子、几个孙子都被判了斩首示众,唯独她一人流放,殷大夫人破防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要见皇上,带我去见皇上,我有事启禀……”
女人发型凌乱,脸上沾着脏污,激动地拉着牢房的门,形若癫狂。
这一喊,足足喊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哑了。
直到她说出殷家藏有宝藏的事,惹得衙役注意到,去禀报了霍将军。
霍将军愣了下,想到殷大夫人在殷家的特殊地位,于是来了。
“听说你要见皇上,何事?”
殷大夫人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谈判的筹码,没敢卖关子,直言道:“我知道殷家藏起来一批宝藏,我可以把宝藏图画出来,条件是放过我的孙子。”
“宝藏?”霍将军若有所思。
“对,宝藏,有了这批宝藏,国库就能充盈起来,朝廷要想干什么就不用受制于银子了。”殷大夫人眼底划过不舍。
想到三个懂事聪慧的孙儿,她又坚定起来。
霍将军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说的宝藏,是南浦地宫的那些吗?”
闻言,殷大夫人完全呆住了,脸色惨白,动也不动的立在那里。
落定
“……你,你怎么知道的?”殷大夫人抖着声音问。
霍将军同情地瞅她一眼,没说话。
能怎么知道?殷家的事没一件能瞒的过萧世子。
想罢,摇摇头,转身走了。
殷大夫人心有不甘,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大喊:“这是秘密,除了殷家人没人会知道,到底是怎么泄露的,你说啊!!”
——底牌没了,她还怎么救孙子!
想到不久的将来,殷家大房只有自己一人艰难的活着,殷大夫人张了张嘴,面上露出一抹颓丧。
眼睛酸的利害,女人跌落在地,绝望不已。
她的乖孙还那么小……
殷大夫人忘了,她向殷太后提议解决太子时,那会儿太子才几个月大。
只能说,刀子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
三日后,殷家人被分成两队。
一部分去午门,一部分离开了中都。
殷家人嚣张跋扈,无法无天,中都百姓都对其印象不佳。
以前碍于殷家权势熏天不敢吱声,这会儿见殷家人要被斩首示众啦,百姓们攒了许久的臭鸡蛋终于派上了用场。
啪!
“贪官!该下油锅的贪官!”
“谋反的不忠之徒……”
受了多年气的百姓肆意发泄着怒火,囚车里的殷家人人均收到一枚友爱的臭鸡蛋。
殷家人麻木不已,闭着眼,眼不见为净。
一直到被压上刑场。
周围都是凶悍的官兵。
刑场上的铡刀散发着森森冷光。
殷家小辈们只看一眼就吓哭了。
“祖父,爹,娘,我害怕……”
“呜呜呜,我也怕!”
生死关头大人们也怕,对于孩子们的哭喊,没人有心思搭理。
监斩官瞧着天色,等时间差不多了,丢下斩首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