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好啊,好啊,好,好,我们回,回家!”阿芳虽然已经傻了,但在她的潜意识里,家仍然是个十分温暖和安全的概念,兴奋地抱住沈星空的脖子。
沈星空抱着阿芳回不来,矿道里太窄了,又有塌落的地方。但阿芳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他的怀抱,这个快四十岁的女人装得像小姑娘,让沈星空也全身汗毛直竖,只能连抱带拖,一点一点把她向矿井口这边带。
到一半距离的时候,那个工程人员也掉头回来了,他本来已经离开矿井,但越想自己越觉得可耻。好歹是个二十多岁的爷们,哪能这么贪生怕死,没有义气,最重要的是,把领导自己扔在矿道里,回头他怕被炒鱿鱼。
两个人一起搬就容易多了,沈星空却突然停下来,指指工程人员身上。
“把你衣服脱下来给我。”
“啊?为什么啊?”工程人员愣了一下。
“少废话,快点脱,我没穿外套。”
“哦哦,马上。”工程人员有那种专门的工作服,很厚的布料,七手八脚脱下来递给沈星空。
沈星空低声安慰了阿芳几句,把衣服缠在她脸上,还要她乖乖的不许乱动。这么做是为了挡她的眼,长期处于黑暗环境里的人,突然见光会刺瞎双眼,实际上就是视网膜受膜,严重的还会双目流血。
两个男人又花了很大力气,才总算把阿芳从矿道里抬出来了。刚出矿道,沈星空就按住阿芳的手,不让她把脸上的衣服掀开。
“白灵……白灵……”沈星空先示意工程人员把阿芳放下来,他四处观望,大声喊自己的司机。
“来了……我在这里。”白灵从矿山顶上,沿着小路跑下来,粉脸上带着汗。
沈星空这才想起来,自己让白灵去矿山顶上了。当时矿井里有不正常的震动,他觉得是矿山上的原因,自己又没空,才让白灵去的。
“老板啊~”白灵一口气跑到沈星空面前,指指身后的矿山山顶,“我在上面看到范……”
“你小点声!”沈星空突然捂住白灵的嘴,回头小心地看一眼阿芳,拉着白灵到远一点的地方。
“你看到范明了?”沈星空小声问道。
“是啊,那家伙不知道在哪搞了台大机器,正从山顶向下钻呢!他眼睛太尖了,远远地就看到我了,靠,跑得比兔子还快,钻草坷里就不见了。”白灵也小声回答。
“嗯……哼!”沈星空先点点头又冷笑。
这座矿山并不高,所以矿井才是向地下挖的,范明的鬼主意是想从上向下打通,采点矿石样本。这小子现在已经彻底疯了,完全不管老婆死活,那么个钻法,很容易引起矿道坍塌,活埋他老婆。
也是沈星空发现及时,不然他和工程人员也得被埋在里面。
“老板,现在怎么办?”
“走,先回诊所。”沈星空看天色已经渐暗,从腰包里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岑菲菲,要她留下几个主力医生,暂时先不要下班回家。
开着车,带着工程人员和阿芳,四个人匆匆向城里赶。一路上,阿芳像只小猫,缩在沈星空怀里,白灵也不管人家多少年纪了,紧绷着脸表示很不满,在晚上七点之前,回到了星空诊所。
被留下加班的医生和护士已经准备就续,看到沈星空的车一停,他们立刻从诊所里冲出来,把车里的阿芳接过去,放在担架上抬进诊所里救治。
阿芳不仅是精神崩溃,身体也虚弱到严重透支的程度,必须马上进行相关治疗。
诊所里除了几个医生和护士被留下来,高仁、水朵、阿环、岑菲菲都没有走。沈星空看着阿芳正在得到妥善的救治,就让众人都到自己的工作室里开会,在工作室的休息区里,七八个人坐成一圈。
岑菲菲沏好了茶水,递上来给沈星空、白灵和工程人员,他们刚才累坏了。
“嗨,哥们,叫什么名字?”沈星空灌了两口茶水,喘口气,才来得及问那个工程人员的姓名。
“沈副总,我叫黎小天。”工程人员急忙放下茶杯,恭恭敬敬地回答。
“小天是吧?其实你比我大,我该叫你声天哥。今天麻烦你了,你跟着受不少累,现在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上班之后,你去找常乐,就说我说的,让他这个月给你双薪,升工程部助理经理。”
“工,工程部……助理经理……呵呵,谢谢沈副总,谢谢,谢谢沈副总!”黎小天乐得脸都开花了,千恩万谢,然后顾不上再喝茶水,站起来兴高采烈走了。
“高仁……不是,高医生,刚才来的病人精神上受到很大伤害,神智已经错乱了。你有没有办法治好她的病?你是脑神经科的,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了。”沈星空救阿芳不是白救的,也不是只为了人道主义精神,阿芳是他很重要的一枚棋子。
“我尽力吧!”高仁耸耸肩膀,貌似只是小菜一碟。
“水朵姨,阿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刚才那个病人下个什么什么蛊。如果她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必须随时能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