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的错觉,等宋之彦说出要楚玉举荐出仕之后,茯苓忽然就觉得他没那么好看了。
当天两人不欢而散。
无论是茯苓还是宋之彦,在嫁娶这事上都不愿意妥协。
原本宋之彦想着楚玉若是不乐意嫁女,他可以先诱骗茯苓怀孕,但闹成如今这样,就算怀了孕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
更甚至因为几次谈判,茯苓都不太乐意跟他见面了。
闹到最后,茯苓索性放弃这门婚事,宋之彦多拿了一个月的份例银子,灰溜溜离开,当天楚玉就又重新给女儿寻了个教授绘画的先生。
京中贵女圈子里,对于茯苓大龄未婚这事,虽有闲言闲语,却不曾有人敢当面说出来。
因为有人曾当面说出来,也曾被楚玉当面收拾。
茯苓活了大半辈子,一直以来都不是个擅长争执的性子,遇到再大的气,顶多会喊一句“我回去告诉我娘”!
不过基本每次说出这句话来,别人基本当场就会跟她道歉,毕竟谁也不想招惹楚玉。
楚玉在京中既以脑子好使出名,也以脑子不好使出名。
脑子好使,是因为满脑子奇思妙想,她主管工部之后,农事、军事,甚至人们的日常生活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脑子不好使,是因为她真的疯。
武安伯因为当面调戏了一句,楚玉直接将人扒了衣服挂城墙,闹得武安伯颜面扫地。
而后武安伯想去御前诉苦,却没想到先被楚玉揭穿她在私底下干的那些丑事,落得个抄家多爵的下场。
武安伯里子面子全丢,楚玉倒是毫发无伤。
楚玉名声差,愿意和茯苓议亲的高门大户也少,茯苓又只招赘婿,几次动心,又几次婚事未成,茯苓也歇了成亲的婚事。
京中贵女们私底下鄙薄茯苓找不到婆家,心底却又忍不住羡慕茯苓有个爱女如命的娘,也不必像她们那样婚后晨昏定省地侍奉婆家。
茯苓日子过得轻松,有钱有闲,能花大把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没有妯娌小姑之类的人情压力,不需要操心丈夫儿女,每日都过得有滋有味,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许多。
茯苓三十岁那年,喜欢上了四处游山玩水。
楚玉公事繁忙,虽没时间陪伴女儿,但却给了准备了一只十几人的护卫队。
丫鬟婆子环绕,武艺高强的护卫跟着,茯苓身上还有个县主的爵位,基本上整个国境内都能横着走。
茯苓四十岁那年,她已经是闻名京城的山水画师。
五十岁那年,她的山水画在京中千金难求。
等到她七十岁那年,她已经有了“画圣”之名。
七十多岁的茯苓躺在床上,看着九十岁依旧精神矍铄的母亲。
她回望自己过去的一生,除了相认前那些年过得艰辛,相认后的每一天,她都是畅快的。
凡所求之物,母亲无有不允。
旁人说她没个儿女可怜,可谁又能像她这样,一辈子都待在母亲的羽翼下,一辈子都是个孩子。
茯苓拼着最后一口气,开口说道:“娘,成为您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番外(无情道世界之参拜疯帝)
楚玉斜靠在一只通体雪白的巨兽身上, 随口问道:“你说你是天岚宗的人?”
巨兽打了个哈欠,底下跪着的一排修士立马感觉浑身汗毛都要竖了起来。
跪在队首身着天岚宗弟子服的年轻俊美男修士开口说道:“回禀楚仙子,秦某所言句句属实, 绝不敢有半分虚言。”
“放肆!楚仙子喊谁呢!”倾天剑直接飞出来呵斥道。
俊美男修闻言神情一顿, 当场被迫改口:“疯帝陛下。”
楚玉听到这个称呼才觉得舒服了,抬手一个盛满五颜六色液体的透明瓶子从她的纳须戒里飞了出来。
瓶口打开, 四周顿时弥漫起一股子几乎要将人腻死的甜香。
“七彩萝的汁液,有剧毒!”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后,众人纷纷捂住口鼻, 七彩萝的汁液寻常修士触之即死, 哪怕是闻到那股子气味,都有可能晕厥昏迷。
楚玉去跟个没事人一样, 说道:“捂住了也好,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闹得我耳朵疼。”
紧接着,楚玉随手一点,那据说有剧毒的七彩萝汁液,一点一点从瓶子里飘了出来, 最终落在楚玉伸出去的指甲上。
众人见她面不改色地拿着剧毒汁液涂指甲,纷纷瞪大眼睛, 心中暗道疯帝果然名不虚传, 属实够疯的。
所有人都心生惧怕,唯有一人,不仅没有掩住口鼻避免吸入剧毒气息, 反而向前膝行几步。
这人赫然是先前那跪在首位, 穿着天岚宗弟子服的俊美男青年。
“疯帝陛下, 晚辈仰慕前辈已久, 晚辈一心追随前辈,希望能侍奉左右!”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侧目,心中忍不住想着:你比疯帝还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