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射伤李德肩膀,带着李德游街,都不曾有此刻的舒畅。”
说着话,手却拂过了盛武帝胸前。
有什么一轻,盛武帝:“逆臣……哇……”
话没说完,一大口血喷涌而出。
盛武帝愣了。
后知后觉,岑砚取掉了他身上的银针。
岑砚只静静看着他。
那目光,和看死人无异。
盛武帝意识到什么,想止住自己暴怒的情绪,可惜,血还是一口一口往外吐,几乎是控制不住的。
感觉衣襟全是温热,盛武帝想说些什么,但只眼前却越来越黑,身体越来越轻。
……
看着昏迷的盛武帝,岑砚站起了身,平静道:“臣的话说完了。”
冯公公一进门,闻到血腥气息,一下子就知道不好了。
却先行被岑砚抓住了。
岑砚:“劳烦公公领我去偏殿。”
冯公公语无伦次:“可、可是……”
“放心吧,陛下只是数落六皇子,气急攻心,今夜没事的。”
今夜没事,那不就是……
岑砚冷声道:“公公带路吧。”
意识到岑砚没有说笑,冯公公愣了片刻,到底点了头,让小徒弟和太医忙,领着岑砚出去了。
出了寝殿,岑砚才道:“陛下意欲立幼,所以,没有传位诏书了。”
“准备准备,明日让大臣拥立新帝吧。”
冯公公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点头。
岑砚:“后面的几个人,但凡有异动的,你知道怎么处理。”
“李央要是坐不稳,公公知道自己的下场的。”
冯公公吞咽了下,“老身知道,多谢王爷提点。”
扭头进了偏殿,庄冬卿见了岑砚站起身,不安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我瞧着外间宫人在跑。”
岑砚微笑道:“无事,不过陛下又咳嗽了而已。”
冯公公:“……”
冯公公:“老身先去寝殿看顾陛下了。”
岑砚:“公公辛苦了。”
寻常的口吻,却讲得冯公公背后冷汗直冒。
无它,实在是和方才的模样,差得太多了,让人无法正常去听。
冯公公又咽下一口口水,先后向三人都行了大礼,转身出了偏殿。
庄冬卿:“冯公公怎么这样?他……”
话没说完,却被岑砚打断道:“卿卿,我们可以回家了。”
眼含笑意,风华无二。
庄冬卿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家,不单单指的是王府。
庄冬卿:“你,你的意思是……”
“对,我们可以回真正的王府了。”
那这样说,盛武帝就……
庄冬卿:“那可真是……”
“太好了!”
岑砚笑起来,笑容灿烂,“我就知道你也会这样想。”
庄冬卿还是有些不安:“那我们现在是……?”
“出宫啊,一会儿陛下还要见别的臣子呢。”
啊?
庄冬卿:“还,还见得了吗?”
岑砚:“自然能。”
躺着见也是见。
“哦,哦哦,那,那我们走?”
“嗯,我们走吧。”
扭头,岑砚问:“安安呢?”
六福:“在我这儿,走累了,睡了。”
岑砚:“我来背他吧。”
六福将岑安交给了岑砚。
小崽子扒拉在他爹的背上,半梦不醒的。
岑砚就这样,背着一个,牵着庄冬卿,一步步走出了宫。
当夜,盛武帝昏迷不醒。
两日后,盛武帝殁,享年六十又二,举国哀掉。
并未留下任何传位口谕与诏书,由朝臣自发地拥护六皇子李央继位。
一个月后。
数量马车停靠于定西王府前。
早早起了身,庄冬卿眺望晨曦的上京,直到马车内传来一声“卿卿”的呼唤,庄冬卿这才回神。
岑砚掀开帘子,对着庄冬卿伸出了手。
“该走了,卿卿。”
“哦哦,我就是再看一眼。”
“舍不得吗?”
“那倒一点都没有。”
握住岑砚递来的手,双掌交扣,岑砚被庄冬卿的话逗笑。
晨曦的光打照在他侧脸,手腕露出的南红珠串也在光晕下熠熠生辉。
庄冬卿也笑。
“终于可以走了,我好高兴啊,阿砚。”
“我也是。”
“封地好玩吗,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好玩啊,不是你说的吗,彩云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