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远站在电梯里看着他胸口那块隐约透出的颜色发呆。
蒋鸣以为他在为壁画的事情伤心,想想这事确实挺操蛋的,又温着声音安慰了几句。
出了电梯,蒋鸣想带他回自己家,俞小远却在走廊拉住他,“画还没画完呐。”
人都蔫成这样了,说什么他不都得答应。
蒋鸣朝俞小远家的方向看了眼,“好。”
进了门,蒋鸣走到画架前想看一眼他已经完成的部分,俞小远直说还没完成,挡住了不让他看,蒋鸣没办法,又坐回了沙发上。
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也裸了一晚上了,也不差这一会儿,蒋鸣坐下后无比自觉地褪了衬衫,复原到走之前的姿势,只是看向俞小远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了点担忧。
俞小远坐画架前看着心里框住的那块景,怎么看怎么觉得氛围有点不一样,看了一分钟,发现了。
差异感来源于他胸口那个斑斓的油彩手印。
明明是禁欲清冷的色彩混合在一起,印在他深色的胸口上却无端生出了某种隐晦的旖旎。
俞小远敛目画了很久,绕来绕去还是绕不过疤痕那块,画笔悬在画布上,总感觉怎么落笔都不对,最后选了比皮肤深一点的颜色几笔带过。
俞小远宣布完成的时候,蒋鸣脖子都快僵了,站起来各处关节都活动了下,才感觉活过来了。
俞小远第一时间把画布给盖了,说等送给他的时候再打开看,蒋鸣被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搞得反而有点好奇了。
蒋鸣一边扣扣子,一边戏谑道,“有什么不能看的,别是把我画成什么丑八怪了吧。”
“才是半成品呢,之后还有很多要修饰的地方。”
“行,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俞小远乖巧点头。
蒋鸣出门前看着俞小远,语气难得认真,“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明天起来再说,听到了吗。”
所有安慰的话都是虚无缥缈的,蒋鸣自己也知道,但实际能有帮助的事情,他一时也想不到。
俞小远倒是很受用,用力点了点头。
话也听了,一早就爬上了床,可就是怎么也睡不着。
俞小远索性坐了起来,拿出手机盯着自己拍的那张壁画的照片看,中间那块黑色怎么看怎么扎眼。
这事能是谁干的,他心里多少有点谱。
他躺着想了会儿。
忍气吞声就不是他的风格,于是直接打开微信,从群里翻到谭欣的头像,点开,发送好友申请。
那边没一会就通过了。
ay欣:[有事?]
俞小远招呼都不打,把手机里拍的那张照片发了过去,[就这点能耐?]
ay欣:[这是什么?]
j1111:[装不懂?]
ay欣:[本来就不懂,你这人莫名其妙的]
俞小远冷笑一声,给她发了句[你最好是],发完关了静音,手机扣床头柜上,头埋枕头里睡了。
心里气不堵了,自然也就能睡着了。
睡到夜里不知梦到了什么,俞小远突然从床上爬起来。
头发乱糟糟的,鞋都没穿跑到画架旁边把盖的布掀开,看着画发了半天呆,然后调了颜色就开始修画。
一直画到天快亮了,才又爬回床上继续睡。
第二天蒋鸣看到俞小远满眼的红血丝,以为他为壁画的事难过得没睡好,中午特意把他叫回家开小灶,给做了爱吃的拔丝红薯,每块红薯都均匀地裹着糖液,香甜拉丝,外脆里糯。
俞小远吭哧吭哧地吃,一整盘蒋鸣就吃到两块,其余都被他包圆了。
“怎么这么能吃甜的。”
俞小远猫似的从碗里抬头,“好吃。”
蒋鸣看见他嘴角粘着的糖丝,取笑他,“嘴上那几根留着晚上吃呢?”
俞小远舔舔嘴唇,把沾在唇角的糖丝卷进去,顺着杆就往上爬,“晚上想吃红烧肉,甜口的,撒芝麻。”
还搁这儿点上菜了。
蒋鸣忍不住问他,“你就不怕蛀牙吗?”
“真蛀了再说。”
“真蛀了你再后悔就晚了。”
“反正也甜过了,不后悔。”
还是这样,一点没变。
蒋鸣瞧他这状态应该是情绪好点了,给他夹了块青菜,踌躇着慢慢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壁画那事,你也别太烦心,实在不行就……”
俞小远难得打断了他的话,从碗里抬起头,表情镇定自若,“放心,毁不了。”
蒋鸣意外地发现他并不是为了安慰自己刻意表现出的不在意,而是真实的镇定和平静。
蒋鸣甚至在他眼底看到了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
虽然不知道画被毁成这样他还能有什么办法补救,但他给出这个态度,蒋鸣就莫名有点信服。
“行,”蒋鸣把想劝的话咽下去,笑了笑,打趣道,“那就看咱们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