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带着伤吧?”赵瑾轻声道,“快坐下歇着,不必同我们讲究什么。”
见皇后也开了口,裴承允道了声是便落座了。
赵瑾这才看到闵尚书和严副统领也在,同他们见了礼。
时间地点和人都失了规矩,但此时无人计较这些,而是都将目光放在了里间。
“不知六殿下伤势如何?”赵瑾问道。
皇后叹了一口气:“那孩子一身是血地被抬回来,身上多处伤口,肩上也中了一箭,还发着高热……方才路上颠簸,太医不敢拔箭,如今回来各处准备妥当,便在里头为他拔箭止血,再治伤。”
六殿下与孝纯县主所中之毒的确相同
闻言,赵瑾眉头紧皱,眼中也适时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
皇后寥寥几句话,却已隐隐可窥见六皇子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
但此时他们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太医。
“狂妄刺客,竟胆敢刺杀皇子!”柔嘉长公主怒不可遏,“待查出究竟是谁,定要将其千刀万剐之!”
闵尚书沉声开口:“还请皇后娘娘与长公主放心,微臣必倾尽全力,彻查此案!”
一旁的严副统领也跟着表态。
虽然大家都清楚六皇子被刺杀,最大的嫌疑人是谁,但在没证据的前提下,谁也不敢就摆在明面上来说。
现在叫赵瑾稍微有点安心的就是来查案这两位都是坚定不移的保皇党,能最大程度上保持公正。
这也是现在的他们最不可或缺的东西。
皇后点了点头,随即担忧的眼神又看向了内室。
屋里一时寂静下来,大抵一刻钟之后,一位太医才快步走了出来。
“六皇子如何?”皇后忙问。
“回皇后娘娘,六殿下身上伤口太多,许是近来被重伤又情绪不稳,还隐隐牵动了从前旧伤,故而便引起了高热。”太医回道,“六殿下肩上的箭伤虽深了些,但皮外伤到底能养回来,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闵尚书急忙追问。
太医心一横,低头闭眼开口:“只是那箭上有毒,毒性猛烈霸道,微臣……微臣与许太医不知是否能解,只怕是要院正大人来看过再决议的。”
又是中毒?
皇后神色更冷了些:“传孟太医!”
“是。”
孟太医是先前为孝纯县主治伤的那位太医。
皇后显然想到了什么可能性,需要他来验证。
“那六殿下如今如何?”闵尚书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不断追问太医,“院正当真能解毒?若他不能,六殿下身子又该如何?”
太医冷汗都要被他问下来了:“这……六殿下如今形势不容乐观,急需退下高热,然后寻求解毒之法,院正大人医术高明,再有太医院数位太医联合制解药,想来是有七八成的把握的。”
重压之下,太医竟都不敢打包票,足可见这毒的难搞程度。
闵尚书脸色难看下来。
他是保皇党不假,但也是个难得廉洁正直的,六皇子的作为他看在眼里,即便不站队,心里总会偏上几分。
得知他很可能要毁在这毒上,心下更多的是惋惜和难受。
皇后缓了缓,沉声问道:“六皇子如今可能挪动?”
太医斟酌回道:“六殿下伤势过重,如非必要,最好是能静养,不宜颠簸。”
“本宫知道了。”皇后点了点头,吩咐道,“本宫会立即去信与京城,叫院正带人前来,在此期间,尔等需尽全力医治六皇子,研制解药,若六皇子有个万一……你们便提头来见吧!”
皇后气势全开,太医额间已是一片冷汗,战战兢兢地应了是。
不多时,孟太医便到了。
皇后也没废话,直接叫他去瞧了瞧六皇子的伤。
孟太医出来禀报时顶了同款小白脸:“禀皇后娘娘,六殿下与孝纯县主所中之毒的确相同。”
“你研究了一整日,可有个结果了?”
孟太医瞬间被问住,只敢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地给了个答案。
皇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沉默片刻,叫他进去与那两个商量研制去了。
“孝纯县主身上的毒是刺杀皇后娘娘的刺客留下的,后者口口声声是为六殿下报仇,可六殿下又为何也中了此毒?”赵瑾忽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