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是对着小庚说的，眼睛却看着老三。

老三俊俏的脸上染了薄怒，灿若星辰的眼睛里冷得要掉冰渣：“二哥——”

怀里的小人儿又冒出头来：“有这么粗。”

天真懵懂的小宝贝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很奇怪三哥哥，你为什么多长了一根手指，要不要叫御医看看。”

她从醒过来就开始咕咕叽叽央他传御医，他不肯，搪塞她，谁知她这回很不好哄，每次好不容易用小零食小玩意儿把她的注意力骗走，没一会儿就把话题绕回来了。

现在想想，她非要去找二嫂，恐怕就是想借机向二哥求助。

非要请御医不行。

二哥啧了一声：“老三，这是在关心你呢。”

敖丙低下头，看着她认真的眉眼，心里一动，张了张嘴又没说出什么来，喉头发紧。

他恐怕问心有愧，是想要指染怀里这宝贝的。

敖乙揪了葡萄剥，喂给素芝：“酸死了。”

素芝轻轻接了，不酸呀。

不过七公主这一闹腾，她倒是没那么难为情了，好像三殿下更难为情些。

敖丙轻声给她解释：“男人独长的东西，不是病。”

“真的？”她还不信。

“真的，三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二哥哥也有吗？”那纯洁又放肆的眼光已经瞟过来了。

敖乙一把把素芝抱在了腿上：“看老三的去。”

小气，这有什么不给看的。

敖庚很不服气，小手试图去扒拉敖丙的衣服，被他抓着两只手抱好：“别闹，乖乖看戏。”

敖丙心跳得很快，他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也不是禽兽不如。

“我要看！我为什么没长。”

长了就不疼你了，敖丙心里暗道。

“等你长大了看。”

“现在为什么不能看！”敖庚不服！

“等你满十四······”他心血来潮，脱口而出，心悸得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敖乙知道为什么。

算一算日子，前一世哪吒打进家里时，小七刚满十四。

老三就死了。

他的目光透过虚空似乎望见了几百年后，哪吒一人一枪，血染整个龙宫。

························

“那你说好了！等我满十四！我就要看手指！”

她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还撒娇，偏偏眼睛清澈见底，纯洁得叫人生不出一丝邪念。

敖丙胡乱点了点头：“吃佛手。”

就很无语。

二哥也不带二嫂走，还留在这里瞧他的笑话。

“三哥哥，你看那个演妺喜的姐姐！你快看！”

敖丙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她指的那个伶人，看上去十分眼熟。

他听到那边二哥哄二嫂的动静，才意识到那伶人和二嫂有七八分相像。

二嫂要去更衣，二哥叫人跟紧了看顾好，满心焦躁。

“二哥，半柱香都分不开？”

“你懂什么。”

“我不懂，反正我看不出来二嫂吃醋了。”敖丙把小庚抱回来，“小媳妇，别爬桌子。”

“你二嫂吃醋了？”

“啊，二哥不是很懂吗？这都没看出来呢？”

敖丙挑了挑英俊秀气的眉，扭过头去和小庚说话：“二哥是傻子，咱们不和他说话。”

敖乙：“······”

敖丙瞧着台上伶人退场，换了下一出戏：“二哥，我瞧二嫂待你是真心实意。你可别新鲜几天又纳了新的。”

最好一辈子心都挂二嫂一个人身上。

就不会和我抢小庚了。

“用你说。”

“那你瞧人家那小戏子，连小庚都看得出她长得和二嫂像。”

敖乙：“·······”

要不是那小东西说，他都不会留意到！

他那是看那个小戏子吗？

他是看素素在看什么！

他是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素素肯定是误会了。

她就是想很多，每次都是！

之前也是！

上一世，他明明喜欢的是她，她却总叫那个替身来陪他！

气死！

敖丙淡定地看着二哥步履匆匆离去，怀里的小人儿已经开始沉浸在下一出戏里了：“三哥哥！”

敖丙刚没留意台上演到哪儿了，问她怎么了。

她一回头才发现二哥不见了：“二傻子去哪里了？”

敖丙噗嗤一声笑了：“二傻子去追美人嫂嫂了。你在背后叫二哥傻子，不怕他了？”

“怕什么，二哥哥是傻子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她扯着敖丙的衣袖让他看台上，一脸紧张地嗑瓜子：“要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