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主事身后快步进了门,脸色铁青。
高由敏一看便知不好,这肯定是在李有良家中搜到东西了。
果然徐照恩拱手见了礼也不废话,径直回道:“二百两白银,被藏在李家后院地里面,土是新翻过的,询问过李有良家里人,没有人承认。
后来他儿媳说一早见李有良回家时候,她上去问过两句话,被李有良敷衍着打发了之后,李有良就去了后院,不让她跟着,也不许她过去打扰。
这银子应该是他早上带回家中,在后院挖土埋进去的。”
徐照恩声音愈发闷沉:“他也算聪明,知道事发突然,他手上这些钱不能存到银号,以免被人察觉,所以打算先藏在自己院子里,等到风平浪静,再另作处置。
看样子,整件事情的确是临时起意,但又布局缜密。
如果是提早布局,李有良手里的钱早就处理妥当了,不至于这么着急,今晨告假,今晨藏钱。
再加上胡家遭贼就发生在昨天夜里,胡可贞受惊,至于今早暴毙,要是按照这个思路想来——”
他声音一定:“应该就在昨日!”
成竹在胸(二更)
室内静默。
高徐二人立于堂中,又站得近,甚至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须臾,赵行似笑非笑瞥一眼高由敏:“高尚书此刻还觉得,柳国公府或许与此案无关吗?”
适才没能说完的那句话,此刻无论如何也再说不出口了。
一旁徐照恩大吃一惊:“柳国公府?”
高由敏面色沉沉,嗯了一声后大概与他将银号之事解释了一番。
徐照恩万万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
那柳国公家毕竟有爵有贵……
他偷偷跟高由敏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彼此给了对方些许底气,他一拱手,劝赵行:“如此说来,柳小公爷行事确实可疑,可此事牵扯到国公府,二殿下是不是要进宫面圣,将此事回禀官家知晓,再做定夺?”
赵行也不跟他们两个生气。
为官多年,官场上那些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所谓的人情往来与门道。
他虽不在朝中,可这两年跟在大兄身边也经历不少。
高徐二人此刻的反应是换了任何一个朝臣都会有的。
赵行点点扶手:“此案父皇交我全权处置,我既立了军令状,难道连传召柳子冉到堂问话都要先行回禀父皇知晓?”
他自己清楚。
父皇交底儿给他,也是在告诉他,此案不论牵扯到什么人,由他全权处置,但他交给父皇的,也只能是真相。
“可是殿下……”
“行了。”
赵行缓缓起身,理了理坐出褶皱来的锦袍,随手抄起方才脱下置于一旁的玄色满绣仙鹤的大氅搭在臂弯上,一面提步往外走,一面吩咐高由敏:“高尚书亲自带人去一趟吧,其他人去,恐怕柳国公不会轻易叫人把他儿子带到刑部来问话。”
这就是铁了心了。
高徐二人深知多说无益,又看他背影那样坚定,已经出了门往正堂而去,心下不免叹口气。
徐照恩甚至在高由敏肩膀上重重一拍,一时无话,疾步跟上赵行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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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由敏亲自带人到国公府去传召柳子冉到堂,柳国公再有心阻挠,也总不能硬来。
何况此案闹得满城风雨,在御前是过了一回的,他也只能眼看着柳子冉被刑部的人带走,而后寒着一张脸匆匆去了柳明华院中。
那边高由敏带着人回刑部,免不了为百姓所见,只是先前五城兵马司在城内抓了不少人,这会儿人心惶惶,再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之前,也不敢在胡说八道,生怕抓到他们自己头上去。
可又按耐不住好奇心,竟成群围着跟去了刑部官署。
官署于宫城边上,哪里由得百姓围观?
高由敏黑着脸吩咐人将围观百姓驱散,特意交代了别伤人,领着人进府衙之后,令左右将大门紧闭起来。
柳子冉直到站在堂下都还是一脸的平和。
他五官周正,浓眉大眼,本生了张长辈看了会慈爱,平辈人瞧着他温和,晚辈见了愿意黏着他的讨喜的脸。
他上堂不跪,平和了半晌才笑弯了眉眼同赵行见礼:“二殿下。”
赵行端坐堂上,浩气长舒的牌匾高高悬于头顶,他眯眼打量柳子冉良久,开门见山问道:“昨夜你让人在明丰银号支取白银一千两并黄金二十两,作为何用?”
柳子冉面不改色,仍旧在笑:“明丰银号里都是这些年我家中为我妹妹存下的,她昨日与我说想在江南置办一些产业,等我阿娘这次病好后,想陪着我阿娘到江南小住一些时日,将养身体。”
他挑眉看赵行:“我一向疼爱这个妹妹,一如二殿下心疼姜大姑娘,她既然开了这个口,又非要用自己的钱去置办产业,我作为兄长,难道连这点小事也不允她吗?自然是连夜让人到银号取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