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也去歇着吧。”
此刻,宋国公心头涌上一抹难明的悲愤,摆了摆手,示意女儿退下。
宋锦悦起身朝着父亲行了一礼,再看了一眼那坐在主位上,浑身透着一股凄凉沧桑的父亲,终是没有再说一句安慰的话。
转身,一步一步迈出了正厅。
自打沈氏入门,她的父亲,便不是她一个人的父亲,她也不再是宋国公府唯一的大小姐,而成了众人皆知的宋国公府二小姐!
那一刻,她对父亲,便失去了最后一丝依靠的心思。
出了正厅,袁嬷嬷同秋韵一脸紧张地守在长廊下,方才回府时,她嘱咐二人就守在外面,莫要上前去,万不要给她添乱、
她一再信誓旦旦保证着自己绝对不会有事,二人这才作罢,按照着她得嘱咐守在长廊下。
“小姐……”秋韵神色紧张地一步上前,细细打量着自家小姐。
可瞧着瞧着,鼻子一酸,眼眶竟还红了起来。
宋锦悦颇为无奈,叹了一声,反倒还要哄起秋韵来,“你家小姐没事儿,好着呢!放心!”
秋韵瘪着嘴,面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好啦,先回去了。”
宋锦悦并不想一直待在此处,出声说道。
几人这才往明筑轩而去。
春婵同云杏两个因着那日在院门口跪了一宿,两人同时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沈氏特地请了大夫为二人瞧过,如今还病恹恹地躺在榻上。
唯有秦绾立在门口候着。
远远瞧见长廊下一行人,一眼便瞧见了宋二小姐,心下也终是落了地。
方才她听在外头洒扫的婆子们议论,说是国公爷怒气冲冲回了府,之后,宋二小姐也回来了。
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国公爷头一次动了怒,让宋二小姐跪在了正厅。
秦绾不敢上前去打听,只能躲在雕花廊下偷偷听着婆子们的议论,她亦不敢出了明筑轩,生怕自己再给宋二小姐添上诸多麻烦。
等婆子们走远,她这才立在明筑轩门口,等着宋二小姐。
“宋二小姐、你还好吗?”
秦绾上前,抬手想要去拉宋锦悦的胳膊,想到自己这般有些冒失,抬起的手悬在半空,颇有些窘迫地收回了手。
“我没事,不用担心,外头风大,进去说话罢。”宋锦悦笑着主动挽起了秦绾的胳膊,同她并肩而行,一道儿入了明筑轩。
又问起了这两日她在府中的境况如何,瞧见她身上已然换上了新裁制的冬衣,宋锦悦极为满意,又问了她可还需要添置些什么。
秦绾一一答着。
“我已命人给你哥哥也送去了冬衣,你不必担心,明日,我带你去见你哥哥。”
定亲
秦绾自又是一番感念宋二小姐的大恩。
等进了屋,宋锦悦同秦绾说道,今日带回府的嬷嬷婢女,都是外祖家送来的,日后跟着她们一道儿生活。
才落座,宋锦悦便让秋韵去门房寻向家兄弟,让他们先去城中酒楼安顿下来,稍后,她便会去寻他们。
顺道儿也打探一下,小祖母此次都带了那些人来。
虽然,方才小祖母在正厅时,提过带了孙子孙女一道儿来,可保不齐跟着的下人都混进了什么人,这些她自然是要心中有数。
宋锦悦从秦绾口中得知了春婵同云杏两个婢女病了,让秋韵给两人各送去了一两纹银,嘱咐二人好生休养。
宋锦悦这才回了正屋,由袁嬷嬷亲自伺候着换了一身衣裳。
宋锦悦又让去知会沈氏一声,她从外祖家带来了一位嬷嬷同两个婢女,这三人的月钱由她自己的私库出,不动用公中的银子。
自然,这三人的卖身契也是不交由公中,而由她亲自保管。
传信给沈氏的婢女被草草打发,沈氏颇为不耐,只回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未多言。
毕竟现下最让人头疼的事情,便是住进府中的叔母。
她已从管事口中得知,国公爷让她跟着叔母学习,说白了,日后掌家的权利全被叔母给夺了去,又是长辈,沈氏觉得这哪里是让她学习?
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面!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她日后在京城高门大院中如何立足?
可如今,这已是定局,国公爷面前,已是没有半分退让的余地。
明筑轩内。
秋韵正办妥了自家小姐吩咐的事情,才一回来,又陪着自家小姐出府一趟。
国公府正乱着,下人们人心惶惶。
不知,日后到底是听从宋老夫人的,还是继续讨好着沈氏。
宋锦悦让小厮备了马车,又特地从后门出了府,沈氏同宋国公都不知晓她出府之事。
向家兄弟就住在隔着国公府一条长街的长兴客栈。
宋锦悦让国公府的马车走了两条长街,最终停在了一间茶馆门前,自己带着秋韵从茶馆后院